“我们从惠州来的，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2022年12月12日，当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嫌疑人鲁某放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了。随着最后一名嫌疑人鲁某放到案，一起27年前的命案积案终于圆满告破，也解开了受害人家属多年的心结。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无论是冒用堂哥身份苟且偷生，还是“换”了身份成家生子，面对契而不舍接力“人海捞针”的警方，犯下命案的犯罪嫌疑人终究难逃法网。
餐馆命案
老中青三代刑警接力攻坚
1995年3月12日，惠州市公安局惠城区分局接群众报案称，在桥东某餐厅仓库内，餐厅老板罗某华遇害，其身上的一万多元现金也不翼而飞。接到报案后，惠城公安立即展开侦查，现场提取多处关键物证。经查，案发后该餐厅有两名员工失联，其中一名员工在案发前一天还与死者因工资问题发生过争执，两人均有重大作案嫌疑。然而，当办案人员传唤嫌疑人时，却发现两名嫌疑人“胜利”“鲁飞”均为假名。
为抓获犯罪嫌疑人，办案人员辗转各地调查取证，然而，碍于当时侦查条件、科学技术的局限性，嫌疑人如同隐身一般消失于人海，使得该案件迟迟未能侦破。
“哪怕希望很渺茫，也决不会放弃。”这是扎根在一代代刑侦人员心里的信念。二十多年来，老中青三代民警接力攻坚，案卷材料摞起厚厚一叠，青丝熬成白发，但追求真相、追击真凶的步伐却从未停止。与此同时，受害人的家属也饱受着煎熬。
“恳请你们能够帮助我们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以告慰我父亲在天之灵。”2021年11月，广东省公安厅“平安厅”信箱收到受害人之子罗先生的一封求助信，希望公安机关能尽快侦破案件，缉拿凶手。
民有所呼，警有所应。收到来信后，广东省公安厅领导高度重视，立即对该命案积案进行督办，市、区两级公安机关进一步加大侦办力度，多次组织各警种召开攻坚推进会，誓要缉拿凶手，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人海捞针”
数万份户籍信息中找到嫌犯线索
通过对该案现场勘查材料以及多年来走访调查等情况进行分析，命案攻坚专案组基本确定犯罪嫌疑人为该餐厅失踪前员工“胜利”和“鲁飞”两人，且两人均为河南信阳某县人。于是，专案组当即对该县的户籍信息展开细致排查。
今年年中，专案组安排专案民警车警官和黎警官，多次前往河南信阳某县排查当地户籍档案。由于案发时全国使用的是一代身份证，且该系统现已停止使用，无法查询到有效信息，为此，办案民警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实地走访当地重点派出所的户籍室，翻阅原始户籍档案进行排查。
“这埋头一找就是一个多月，我们每天就在户籍室里翻阅材料，在数万名人员信息中排查了近一千名可疑人员。”车警官回忆。
在不懈坚持下，办案人员终于发现犯罪嫌疑人“胜利”所对应一代证身份证信息为王某峰，案件进展迎来了阶段性突破。
天网恢恢
台风登陆成为实施抓捕重要“转机”
随着对王某峰侦查研判的深入，一个叫“王中”的人出现在办案人员的视野范围。王中是王某峰的堂哥，三年前已去世。但细心的办案人员却发现，“王中”近两年曾在浙江出现。于是，办案人员大胆断定，王某峰应该是冒用了“王中”身份。经查，目前在浙江等地渔船从事船员工作的就是王某峰本人。
由于当时开渔不久，外出公海打鱼的渔船正常外出时间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且停靠港口也不确定，对实施抓捕带来了不利影响。就在办案人员为此事头疼之际，气象台预报台风“梅花”将于2022年9月15日在长三角一带登陆，根据有关单位规定，所有渔船必须进港避风。看到这条消息，办案人员当即确定台风登陆期间是抓捕的最好时机。
经过周密部署，2022年9月14日23时，在台风“梅花”登陆前夕，办案人员在江苏省南通市启东市吕四镇将刚上岸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峰抓获。落网后，王某峰表现得很平静：“逃亡了这么多年，终于释然了。我愿意认罪伏法。”
经审讯，王某峰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1995年3月11日，其在惠州市惠城区某餐厅打工时，因与同事发生争执决定离职。在离职过程中，他对餐厅老板罗某华“苛扣”工资一事心生不满，当晚遂伙同餐厅另一名员工“鲁飞”潜进餐厅盗窃。盗窃期间，两人将罗某华杀害。仓皇逃离惠州后，王某峰开始冒用其堂哥王中的身份，辗转于江苏、浙江、河南等地靠打零工、当船员维持生计。然而，天网恢恢，他最终还是落入法网。
循线追踪
嫌犯改名换姓难逃法网
犯罪嫌疑人王某峰的落网大大鼓舞了专案组的士气，但在诉讼时效内将“鲁飞”抓获归案成了更加迫切的工作。经过审讯，王某峰逃亡后就再也没有与“鲁飞”联系，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面对这一情况，专案组民警利用此前的经验，决定继续采用人海捞“针”工作方式进行追查。在将王某峰押解回惠州后，车警官和黎警官又一次带队前往河南信阳。起初，他们锁定了一名生活在浙江温州，曾用名叫“鲁飞”的人，但经过核查，发现该人除名字相同外，并没有作案时间。
“这次扑了个空，让大家的热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感觉原本定好的计划突然被否定，心里难免有点失落。”车警官说，“尽管遇到挫折，但大家很快振作起来，不断进行复盘并扩大筛选范围。”随后，办案人员在排查中，再次发现一名可疑人员鲁某放。经查，鲁某放二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去向不明。面对种种疑点，办案人员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预感：鲁某放就是在逃的另一名嫌疑人。
追逃的希望再次被点燃，但难题是如何将已经隐姓埋名的鲁某放找到。幸好，办案人员此前翻查档案时找到了鲁某放的户籍底册，查找到其一张照片。结合智慧新警务，办案人员几经波折找到了一个户籍登记在山西太原的可疑人员“何某华”。经查，民警基本确定，“何某华”就是销声匿迹多年的鲁某放。
2022年12月12日，专案组民警赶赴山西，在太原市小店区平阳路将化名“何某华”的犯罪嫌疑人鲁某放抓获。逃亡多年，鲁某放已经在山西太原娶妻生子，尽管有了家庭，多年前的案件仍压在他心头，每日提心吊胆。当民警出现在面前，并且说明“从惠州过来”时，他便明白自己难逃罪责，轻声说了句“不要吓着家人和孩子”，便跟办案人员离开。经审讯，鲁某放对1995年与王某峰一同杀害罗某华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随着犯罪嫌疑人王某峰、鲁某放的陆续到案，至此，这起27年前的命案积案终于圆满告破。案件告破后，死者罗先生的家属专门为惠城公安送上印有“人民公安为人民，千里追凶显警威”的锦旗，表达对办案人员的敬意。
作者｜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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