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区里时常会有作文比赛。每每有这些比赛,沈亦都会给大家报上名,带上大家去参加。沈亦常说,获不获奖没关系,主要是给大家积累经验。
有一场比赛,下午两点半开始,赛场设在一个展馆内。大的展馆一般都离市区有点距离。沈亦没有车,那时候我们家里还没有买车。赛前几天晚上,有学生家长来家里接小孩,谈到比赛的事情,有个学生家长非常爽快地让沈亦在比赛那天坐他的车去,那个叔叔说顺路,载沈老师去赛场是应该的,到时候让我们在楼下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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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甚至连推脱都没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在旁边都有点替他不好意思,觉得他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好意,要是别人是客套一下的呢,你就直接答应了要人来接,像什么话啊。当然,这样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了就是我自己要被沈亦斥责了。
但是我发现沈亦还有点拿别人的人情去做好事的样子。因为沈亦隔天就和另一位学生家长说到时候到场馆时,他来带孩子进去,另外那位学生家长当然是连声应好,不断感谢。
很快到了比赛那天。下午两点钟,沈亦就带上我下楼了,在楼下等着来接我们的叔叔。正常来说,两点的时候已经得从我家楼下出发了,因为赛场还挺远的。但那个叔叔迟迟没来,沈亦也急,打了几个电话给那个叔叔,催他,但沈亦也在努力克制住火气,在电话里的语气还好,但挂了电话就一直嘟嘟囔囔说些“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等下都要开场了,说好的两点钟,现在还见不到人,怎么这么慢的……”
细细碎碎的抱怨没有停。在电话里那个叔叔也是态度很好,一直说来着来着,沈老师不要急不要急,马上就到了。明明没有免提,我都能听到声音传出来。
终于来到时,沈亦还是没忍住,责备了那个叔叔两句。不多,确实就是两句,那个叔叔也陪着笑。很快就开到会场了。
那个沈亦答应要带进赛场的学生,学生的父亲和学生早就在场馆门口望眼欲穿。沈亦连忙说“XXX家长太晚接到我了,搞到这么晚,走吧走吧我们快进去。”
等我们进到赛场内,其他的小朋友们都已经开始写了有那么一两段了。我看那个等我们的家长在外边阴沉着脸。也没有积极回应沈亦。他的儿子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我一起进场后就按步骤开始了写作。
比赛其实事小。但是这次回去后,那个在场外等我们的家长,后来就没再送他儿子来我家上课。饶是沈亦,也知道那个家长当天对于我们的迟到很不满。我不知道沈亦是怎么想的,但是起码对沈亦来说,他也算少了一个生源了吧。
在之后的日子里,沈亦偶尔也会讲到这件事。虽然最后大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撕破脸皮的场景,但是每次沈亦都是说“唉,那个XXX家长实在太晚来接我们了,没办法,他太晚了。”
虽然后来我们经过他家那边时,沈亦还会顺路上去拜访一下他家,但这事感觉是过不去的一个坎。
在我看来,沈亦终归是不愿意出那个打车钱。他至今仍在怪罪别人来接他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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